我很穷,上班要蹬车,好不容易混上辆电动自行车,最近还坏了。
我有理想,虽然听起来很缥缈,它激励着我,让我在为了不迟到而猛蹬车最后腿都麻木的时候还能在打完卡之后自信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我想做一些事情。钱,够活就成,我只希望环境不要逼我为了活计而对理想打折。可是现在看来,连做一点实在的事情看起来都很困难。一封email,让我觉得我的2006年一瞬间虚无起来,又重新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不确定。
从家到公司的路很特别,像是精心设计过似的,能让我看到很多。
上班的路总是很挤,车水马龙,一些自行车道旁边总是树着“禁止停车”的牌子,但在和平保育院附近的路段,接送孩子们的父母们总是会不约而同地忽略这些牌子。总是有天真的孩子从高档的轿车里面兴奋地钻出来,每当看到这样的情形,我的感受都很复杂。这个年代,有人为了生计去挖煤,就算死在煤井里也不会有人用生命去偿还,还有人是真的做到了笑贫不笑娼。这些孩子从出生就比大部分孩子优越,吃好喝好,上学放学也都是专车,他们应该不会知道有的地方的人只是听说过汽车这么个东西。
看得多了就觉得很反感,而且这些父母的车把本来不该他们行驶的很窄的非机动车车道搞得很难走,于是我只好提前几个路口拐弯。
拐弯后的那条路上集中坐落了很多机关单位,路修得很美,路边的建筑看上去很威严。就在这些威严的建筑的对面,我看到总有一两个人,手中拿着写有诸如“申冤”、“冤枉”之类的字牌,举好了站在路边。现在是冬天了,瑟瑟的冷风,卷起路边枫树的落叶,看起来和字牌的内容很搭调。
每天上班我都庆幸我能看到这些,庆幸我还能意识到这些的存在,起码证明我没有麻木。
回家的路上会路过一些看上去氛围很暧昧的日本料理店,路边都是停着各种的高档轿车,有时可以看到美貌的女人跟着男人钻进这些车里的某一辆。霓虹灯红红绿绿的,香车,美女。我还得注意着别让那团散发着酒气的尾气熏到。
有时在家因为看不惯一些事情而破口大骂时,爸妈总是会说,现在说话总是没意义的,对那些人而言我的话连个屁都不如,闻到屁人家还要皱一皱眉头。所以要想让自己的话让更多的人听到,至少要自己有地位了再说。
地位怎么得到?钱?权?名声?权是没戏了,名声也不可能一夜暴发,只有钱,还可能奢望。
问题是,我能不能保证,当我得到这些时,我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一尘不染?